在2014年至2017年担任委内瑞拉外交部长期间,德尔西·罗德里格斯(Delcy Rodriguez)经常邀请全体外交使团听她关于国际体系不断变化的本质的演讲。我和我的70多名大使同行将尽职尽责地出席会议,我们被禁止提问,但希望能对当时已经席卷她的国家的政治危机有所了解。
“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多极时代,”她会重复说,用她的方式告诉全球社会,我们捍卫的国际人权准则不再适用于她的国家。她解释说,每个国家现在都可以自由地遵守最适合自己的原则。作为俄罗斯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的热情支持者,她称俄罗斯是国际秩序的敌对一极,她嘲笑国际秩序纯粹是美国构建的。
现在,同一个委内瑞拉政府——罗德里格斯女士现在是副总统——正在挑战国际关系中的另一种规范。正如莫斯科对克里米亚所做的那样,委内瑞拉现在寻求征服邻国的领土。
所涉及的领土是圭亚那的埃塞奎博地区。埃塞奎博是一个主要的土著地区,到1811年委内瑞拉宣布独立时,几乎没有来自西班牙或英国的殖民者在这里定居。1899年,一个国际仲裁小组最终解决了边界问题,1966年圭亚那独立时,该仲裁小组的裁决仍然有效;国际法院也一再支持圭亚那的主张。在国际法中没有严肃的辩论;领土显然属于圭亚那。
然而,民族主义的委内瑞拉强人偶尔会提出,西班牙200多年前对这片领土的名义控制,在某种程度上使今天的委内瑞拉拥有了一块它从未控制过的土地。现任强人总统Nicolás马杜罗现在威胁要向埃塞奎博派遣军队,以实现这一主张。
周二,在国家控制的全民公投之后,他宣布埃塞奎博是委内瑞拉的一个州。在数目不详的军事人员的协助下,他任命了一名少将作为其行政长官,该行政长官驻扎在圭亚那和巴西边界附近的一个偏远丛林地区。由于委内瑞拉入侵埃塞奎博河最有可能的路线是穿过巴西,巴西政府已经宣布部署大约2000名士兵来“防弹”其边境。
不能通过军事力量改变边界的准则现在面临着几代人以来在这个半球的第一次重大考验。它能撑得住吗?
在地缘政治中,规范在理论上不应该起作用。在实践中,它们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能决定结果。一国所采取的行动受到其预期其他国家反应的约束,没有什么比过去的行为更能预测未来的行为。国家倾向于做什么,或倾向于避免什么,成为期望;这些期望成为规范,共同形成我们所说的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
就马杜罗而言,他的职业生涯就是打破常规。2014年,当大规模的学生抗议他的统治爆发时,他打破了反对大规模监禁政治反对派的惯例。直到20世纪80年代,这种做法一直是拉丁美洲军事独裁统治的一个常规特征,从那时起,这种做法一直是在该地区占主导地位的民主政府的诅咒。
即使委内瑞拉为违反规范付出了代价,马杜罗还是坚持了下来。一旦对手无寸铁的抗议者使用致命武力,整个拉丁美洲的广泛支持变成了广泛的批评。在他于2016年暂停宪法,直接控制选举过程,并将稀缺的粮食供应从支持反对党的公民手中转移之后,他的民主邻国(和加拿大)通过组建利马集团(Lima Group)来应对违反这些规范的行为,该集团是一个多边机构,负责协调对委内瑞拉迅速发展的危机的反应。
利马集团最终支持该国选举产生的立法机构,后者在2019年援引该国宪法,让出委内瑞拉总统职位。但这一行动本身就违反了反对干涉他国政治事务的准则,在马杜罗战胜了立法部门推举的竞争对手胡安Guaidó后,利马集团实际上被解散了。
国际规范现在在世界各地都在下降。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证明一个国家可以通过武力吞并而不受惩罚后,阿塞拜疆在有争议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Nagorno-Karabakh)领土上进行了尝试。国际社会的谴责相对微弱——世界各地的军事独裁者肯定已经注意到了。
一个反对使用暴力的规范不断弱化的世界,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方。问问以色列人,巴勒斯坦人,或者非洲和亚洲战争的受害者就知道了,他们的数量和规模都在迅速增长,以至于挤占了我们有限的注意力。
捍卫这些规范符合加拿大的国家利益——这些规范既限制政府不得对本国公民使用武力,也限制政府不得对邻国使用武力。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是加拿大在危险世界中享有安全的基础。
当马杜罗先生侵犯了委内瑞拉人民选择自己政府的权利时,我们支持委内瑞拉的规范是正确的。我们加入利马集团是正确的,因为民主在我们半球中心的逆转创造了威胁其他民主国家的先例。但这样做,加拿大承担了风险,也付出了代价。当马杜罗政府停止向加拿大人发放外交签证时,我们在加拉加斯关闭了一段时间的大使馆。
值得庆幸的是,签证发放似乎回到了正轨,加拿大官员也在回归。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我们需要外交官在实地观察和了解政府的行为,无论它们是民主国家还是独裁国家。
当我们有勇气这样做时,我们需要我们的外交官支持国际安全所依赖的准则,包括保护圭亚那的准则。我们不能接受潜在的入侵,也不能接受像罗德里格斯女士这样坚持认为规则不存在的人。这影响到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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